黄昏时分,她会走向城郊的旧书摊。泛黄的书页间夹着褪色的银杏叶,纸张的触感像在抚摸时光的褶皱。当暮色将书页染成琥珀色,她总会在某本诗集里发现熟悉的句子,那些字句突然变得滚烫,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火焰点燃。她蹲下身整理散落的书本,动作轻柔得如同在给沉睡的蝴蝶覆上薄纱,可手背上的青筋却在暮色中格外清晰。
深夜的镜子映出她眼底的星群,那些光点忽明忽暗,像是被风吹散的萤火虫。她对着镜中人说话,声音却在玻璃表面碎成无数个回声。衣柜深处藏着未拆封的礼物盒,缎带依然鲜艳如初,可包装纸上的字迹早已被泪水洇开。她数着天花板的裂纹,数到第三十七道时突然惊醒,发现自己的呼吸与窗外的风声产生了微妙的共鸣。
地铁站台的长椅上,她习惯性地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。玻璃窗倒映着匆匆的行人,他们的影子在地砖上拉得很长,而她的影子始终短促地蜷缩在角落。当列车呼啸而过,她会突然被某种震颤击中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倾斜。口袋里的硬币叮当作响,像是在提醒她某个未完成的约定,可她始终无法确定那声音来自何处。
她收藏着所有未寄出的信件,信纸上的墨迹早已晕染成模糊的云团。有时在雨天,她会把信件摊开在窗台,看水珠沿着字迹蜿蜒而下,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冲刷成透明的河流。咖啡馆的暖光透过玻璃,在她脸上投下摇晃的光斑,可她始终不敢举起手,任由那些光斑在皮肤上留下短暂的烙印。